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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看藕丝牵大象

2000-01-26 来源:中华读书报 陈墨 我有话说

《电影艺术美学散论》(中国电影出版社1999年11月出版)是陈玉通先生的一本论文集。从作者近20年来发表于报刊的近百万字的文章中精选出来共74篇长论短章,分为四辑。《电影艺术美学散论》有如下鲜明的特点。

一是文章的针对性强。美学理论文章有两类,一类是纯粹的理论思考和理论构建,另一类则具有明确的针对性。陈玉通先生的文章属于后一类,多是针对中国电影、尤其是新时期以来的中国电影的观念变革和创作实际而发。数十年来,中国电影观众和批评家时不时就要发出“国产电影为什么不好看”之类的感叹和讨论。老辈电影艺术家及中国电影的领导人夏衍先生曾经多次指出过,中国电影之所以不好看,原因在于它们的“直、露、多、粗”。这一论断,堪称中的。然而,为什么会这样,对此又该怎样补救?依然是一个问题。《电影艺术美学散论》中的第一篇文章《论电影的含蓄美》,就是对这一问题的较好的回答。其余论电影的悬念、悲喜剧、模糊性等美学功能和意义的文章,同样如此。进而,论电影的“非戏剧化”等一组文章,则是针对新时期以来连续不断的“电影新思潮”而发,阅读这些文章,不仅可以了解作者对新时期以来先后流行的纪实美学、非戏剧化、影像观念等等观念理论的思考,同时还可以从一个特殊的角度重温新时期中国电影观念与创作的历史进程。

二是观点的明确和立场的坚定。重读陈玉通先生的文章,有些使我感到惊奇,也有些使我感动。在“总把新桃换旧符”的80年代初,陈玉通先生的文章看上去不仅“保守”,而且“顽固”。他不仅对几乎每一种电影的新观念横加挑剔,发表不同的意见;而且“顽固”地坚持典型学说“以不变应万变”,频繁、熟练地引述马列经典作家的观点语录来支持自己的思考与理论。使我感动的地方正在这里:我们面对的是一位勤于思考、且勇于独立思考、不屑于人云亦云、更不会随风倒的作者,这样的作者及其言说在任何时代都是值得敬佩的,在现今的中国更是如此。典型理论与现实主义当然不能包医百病,一种言说当然难以尽括百种思潮,陈玉通先生真正坚持的,其实只是“电影是大众的艺术”这一根本的立场。其具体的理论观点,无不是从这一立场出发,对新时期中国电影的理论观念与创作实践进行考量。

三是实践价值及其可操作性。陈玉通先生与众不同,他是既有理论思考、又有实践经验:曾创作和发表过《宋教仁刺杀案》、《国破山河在》、《超速》、《狼狈丈夫》、《古城风云——周恩来在西安》等十余部电影剧本。作为一个电影剧作家,他对电影“银幕文学”的创作格外关注,是自然而然的。也正因如此,他的关于银幕文学的写作、电影文学改编的一系列文章,就不仅有理论深度,更有实践价值,具有非常明显的可操作性。此外,他的《惊险样式电影内容创新与艺术创新》、《说不尽的希区柯克》等一系列关于惊险样式电影的理论研究文章,尤其是他的具有典范性的关于好莱坞影片《卡萨布兰卡》的长篇分析文章,无不具有潜在的实践针对性。除惊险片之外,作者还对武侠片、战争片、喜剧片、历史片等不同类型电影的剧作及其创新发表意见,也大多是从操作的层面入手,而非空对空的理论玄谈。

四是视野的开阔与趣味性。这一特征更多体现在“银海纵横谈艺录”一组文章中。从孙子兵法、佛家经典、柳永的词、孟尝君闻琴下泪、死棋腹中有仙着到巴尔扎克小说《驴皮记》,从格里菲斯的《党同伐异》到日本的《寅次郎的故事》系列,信手拈来,都成“影话”。作者读书之多,联想之丰,目光之敏,言说之妙,在这一系列文章中最能体现。例如其中《藕丝牵大象》一篇,就是从佛经中的妙喻,联想到电影的再现与表现之关系,思辩之巧,让人拍案称奇——我的书评题目,就是借题发挥、顺手牵“象”。

谭霈生先生在序文中称赞本书的作者其人及其文章“凝重中透着轻灵,严谨却不失洒脱,坚守原则而思路又很活跃”。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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